再三确认,耳朵里
形成的溪流,在异乡
击破空气的阻挡
从冷却到由里及外的沸腾
如一次回归
相遇,嘴里居住的乡音
再三冲刷,翻新
开始纯净,开始透明
一点点接近真实
一方水土展开了辽阔的翅膀
像眼前出现一条大河
我们都是一滴水
相互融化,又是彼此的出口和入口
点评
这首诗从猛然听到乡音的那一刻起,借助下意识的反应和感知,在心神交汇和诗性幻想的广度上一步步将情绪推至沸腾。虽说是对乡音的本能反应,但折射出了作者的生存痛楚和生命的复杂体验,“像眼前出现一条大河/我们都是一滴水/相互融化,又是彼此的出口和入口”,既是对乡音的提纯,也是一种理性的升华。通过乡音这一俗常话题,表现因偶发的、细节上的叙述与久远的历史性延展之间所构成的双重展示,穿插自然,避免了单维平面化想象的日常表达。
对少小离家的人而言,偶然听到乡音,能瞬间唤起过往的怀念与追忆。这首诗在面对乡音时,描述乡音带来的生理及心理反应十分准确,所表达的甚至不是一种单纯的美,而是特别情境下真实呈现的生命况味。可以说,这类聊表微妙情感的诗,往往具有一定的写作难度,要么因夸张而失真,要么因微弱而流于忸怩,难以抵达生活内核。
这首诗整体上比较成功,切入方式以及横切面的展示解决了小吟述点如何提升至生存情境的问题,诗性幻化式语言表达与现实生存场景的关系也较为契合。个别词汇的选择尚有商榷之处,如“击破空气的阻挡”中的“阻挡”一词,现实场景中未必准确,而且这一反向力很强的词,在句中并无多大意义。另外,“一方水土展开了辽阔的翅膀”也显得俗套而欠审慎,与上几行的叙述产生了生硬的跳脱。
✦特邀点评:陈啊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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