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落随风,天涯游牧,卷舒且看心情。
偷来柳絮,摇曳逗黄莺。
转瞬化为白马,摆头尾、雪貌身轻。
银河水,驮来两担,邀落日调羹。
常蒙弦月眼,如纱似雾,舞动三更。
惹寂寥,独观野外舟横。
都道囊中潇洒,无牵挂、四海皆生。
谁能料,一腔心事,可叫雨花惊。
点评
以词咏物,尤其以长调咏物,历史上有很多优秀作品,最出名的当属王沂孙的《齐天乐》咏蝉和萤火虫,另外诸如苏轼的《水龙吟·次韵章质夫杨花词》、周邦彦的《兰陵王·咏柳》和姜夔的《齐天乐·蟋蟀》等,都是咏物名篇。为什么词人这么喜欢咏物呢?较之诗,词更委婉,更细腻,更悠长,更多句式变化,一唱三叹,回环曲折,可以说能够深入细致地挖掘体现所咏之物的内涵。这首词也充分反映出了这个特色。
这首词所咏为“云”,其实很不好写,它不够具象,几乎没有实物,但是作者正是抓住了云的这个特点,用赋的手段,以各种比喻来描写云的各种形态和各种行踪,极具变化,这就使得词作很灵动,很可爱。
“起落随风,天涯游牧,卷舒且看心情”,这完全就是一个自由的行者,我很喜欢这句“卷舒且看心情”,我要什么表现形态完全听从我的内心,这才是诗人的性格。后边无论是柳絮也好白马也好,银河水也好,都是说云的变化,都在作者笔下活灵活现。
上片是貌,下片则是神。拟人化的处理,到“惹寂寥,独观野外舟横”,已见性情。表面看自由自在无牵无挂,可又有谁能看到我的寂寞呢?很多的时候,还是独看野外舟横,孤独对着寂寞,寂寞伴着孤独。所以说:“都道囊中潇洒,无牵挂、四海皆生”,四海皆生,这个“生”字下的非常好,云就是蓦然而生,蓦然而化。“谁能料,一腔心事,可叫雨花惊”,这里才托出心事,云积为雨,这雨也是双关,一腔心事,或可如雨而下,或滂沱或霏微,俱是伤心的泪罢了。但作者没有明说,更多的是隐忍,引而不发,故而动人。
好的咏物诗词,不但要抓住所咏事物的特点,生动形象的呈现,还要遗貌取神,注入作者自己的内在情绪,有寄托,有情感,有人物,曲尽其妙,方能感人。
✦特邀点评:王海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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