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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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能让灵魂上到柜顶的高度
为了看清我躺的地方,有时母亲
无处可去,也躺在那张床上
因她的瘦小,胆怯,床也変小
她在不痛时想象自己爬出窗
如同扑满掉到17层下,痛得杀猪般
而我紧随其后,挤出窗户的刹那
一只鹰,灵性附体,寻找一条路线
在一个点上,侍者迷失了,推挤着
“他们转世的时间还差一刻末日
把他们带岀来,再难也要”
当我的眼睛收回,适应了这里
母亲浮肿的脸庞,偷偷外扩,把她
双眼挤成缝,连硬币都过不去
那她还缺什么,除了好运
登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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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睡在很冷的地方
一艘退役的军舰在旁边,一个人
突然拐上河岸的青石板道
撕裂我那芭蕉叶形的身影
没有更冷更深更坚硬的地方可去
除非我造梦,但我已是梦人
我在高台的最上一阶
纵身跃向炮管中的旧时辰
洗手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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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我住的地方
靠着我的背
我们在厨房的地面
发现三粒鼠便
我要把鼠便扫进下水道
我这里没有,那找出一扇窗
或开开门,凿墙,他认为
这种虚构充满恶意。墙后是动物园
它们撕纸的声音盖过一切
他把我推进墙壁
铺满一地的粘液硬纸板
自己贴着自己缓慢地移动
设想那些惊魂未定的皮肉
翻滚并且效忠似地哀叫
他用铁棍顶着硬纸板卷起来
一个个颤动着堆叠起落
他在自己的时间里拧开水龙头
他清洗着双手
动作细致,凝視着
被水柱带走的手掌、心和身躯
以及身影轻微的一次抽脱之举
选自《半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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